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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双在心里嗤之以鼻，然后便上楼换好了工作制服，回到画廊中努力招呼起顾客来，并在一小时后成功让无限之旅画廊再也看不见一个顾客的影子，工作日志的小本本上则新记录了满满的一页。

    “累死我了，话说双双你怎么这么会赶人走，我说了高价他们都不信。”

    画廊恢复寂静，何露露便从主柜台桌子的抽屉里找出一块阴气晶矿，一边咔咔咬食着，一边虚心求教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长得太可爱了，他们就是想逗你。你看我一板脸，嘴皮子一弹，人家就知道我是黑店老板娘，待遇能一样吗？”

    临近中午头，陆双贫了一句嘴，便打开手机开始点她吃的外卖。

    “好吧，那你今天出去干嘛了，快跟我讲讲~”

    何露露眯了眯眼睛，然后一脸期待的坐等着陆双的冒险之旅。

    “也没发生什么大事……就是我想要问你，如果一个人一直对你很好，结果你突然知道她要害你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    回想起之前那个梦境，陆双尴尬一笑，却忍不住想要听听何露露的意见。就像当初的李明玉一样，何露露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拯救她的呢，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李明玉干的那些事情？

    “双双，你是想问我明玉的事情吗？”

    何露露冰雪聪明，立刻便晓得陆双想要问什么，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觉得李明玉不配做你朋友，或许你做的一些事她看不惯，但这并不能成为她伤害你的理由。当然，或许你并不知道她做过什么。”

    陆双点了点头，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的任务，李明玉还真是从头到尾都看不出和何露露有什么友情可言，何露露却偏要救她，简直令人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“陆双，你了解的明玉，应该只是我临死前的那几天。但我了解的明玉，是从大一一直到大四，足足有四年。”

    何露露微微一笑，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，她低声开口说道：“那时我们刚刚入学，分到了一个宿舍，倩倩和明珠不太愿意搭理我们，我们只有彼此。那几年，我们一同上课吃饭，她给我抄过笔记、洗过衣服、彻夜帮我补习、就算没有钱吃饭也会借钱给我，同学们传我的风言风语，她也会帮我辩解，她说我不是坏女孩，我只是太傻了，被男人骗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原来是这样，那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？”

    陆双心里一紧，发现她看问题还是太单薄，她完全忽视了何露露和李明玉的过去，也不曾想象过她们之前是否存在过真挚的友情。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我让她感到了不公平。”

    何露露苦笑一声，却再也落不下半滴泪水。

    “她努力工作，却挣不回金主给我的一个包包。她美名在外，却因家庭负担重无人理睬，我臭名昭著，却有王飞的痴心追随。她努力学习依然一无所有，我出卖肉体却如鱼得水。明珠和倩倩有钱有貌，她们理所应当是公主，她不怨，我和她一样出身低微，却过得比她如意，这就是最大的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背叛你的？”

    陆双忍不住握拳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“被偷拍的时候，被luo贷团伙骚扰的时候，被她冷言冷语的时候……太多了，我知道的轻而易举，我早已经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了，但我依旧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。因为我做错了很多，我从来不配做她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何露露抬眸，笑容越发美丽，却让陆双忍不住心疼。

    “你笨蛋，她哪有资格说你错了？她眼红你过的滋润，但你吃的苦，她不也没看到，没吃到吗？”

    陆双凝视着何露露，却不想同情李明玉半分。

    她是对何露露好，但何露露对李明玉就差吗？何露露看似得到了很多，可失去的更多，尽管如此，她也没伤害过这个朋友。至于李明玉呢，她确实真心付出过，但伤害起来也实打实的狠毒。

    “陆双，你问我的问题，我告诉你我的答案。不管她害不害我，我都要知道那个对我好的人为什么要害我，因为我在乎她，我宁愿她恨我，我也不想失去她，不想因为她的现在否定她的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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