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回忆里的灰烬-《嫌疑人的游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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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够了,少吃点,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!”白郃一脸嫌弃地看了白月一眼。好家伙,这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零食啊!但此刻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,“一起去登山的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呀?”

    “咳咳——”白月被白郃突然提出的问题惊到,嘴里的东西差点喷出来,“女的女的!怎么可能是男的?”

    “那好吧,等会儿回去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干吗呀?”白月娇嗔。

    “我也认识一下她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你真是……”白月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真是什么?”白郃笑着看向白月,期待着她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姐,你看路!”

    “看着呢,你先说,我真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。”白月小声地说,同时把脸撇向另一边,细小的笑声传来。

    “好呀,你翅膀硬了,竟然敢说姐姐是狗啊,等回去看我不好好教训你!”白月大笑。

    两人在车中欢声笑语,之前压抑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。车外狂风大作,车内言笑晏晏,虽然空气中令人压抑的气息还在,厚重如盖的乌云还在,但是这雨,始终还是没有下下来……

    晚上,白郃屋内。

    白郃坐在电脑前,眼睛盯着屏幕没有离开,手下噼里啪啦地快速敲着键盘,屏幕上不停地蹦出一个又一个字。

    键盘边摆放着一个黑色的记事本,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东西,那是白郃整理了许久的资料,随时将灵感记录下来,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。

    白月已经离家两天了,昨天早上她匆匆跟白郃打完招呼,便与朋友前往了“山阅尽”。

    按白月所说,今天她就会回来,白郃看了下左手上的手表。

    “11点34了。”白郃喃喃着,“怎么还没回来?”

    窗外下着大雨,雨声嘈杂切切,让白郃心烦。

    “啪!”她起身重重地关上了窗。

    “电话打不通,给的朋友的电话号码也是假的,这个点还不见人,到底去哪儿了?”白郃坐在电脑前,继续着手中的工作。每次心烦时,她都用创作来让自己静下心来,而且这个方法屡有成效。

    虽然心里焦急,但是也束手无策。舅舅已经出门寻找白月去了,他那么厉害,应该可以找到白月。此时,她只能寄希望于舅舅身上。

    白郃望向窗外。窗外下着暴雨,隔着窗子和雨幕,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,只能勉强看见不远处昏黄的路灯在暴雨中孤单伫立,以一灯之姿对抗着暴雨。

    更加心烦意乱了,这是白郃看到雨景后的感受。

    “唰!”

    她又重重地拉上窗帘,走下楼,来到厨房。董姨已经睡了,她只好自己动手煮咖啡。

    片刻过后,白郃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,小心地抿了一口,坐在了电脑桌前,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工作。

    “丁零……丁零……”

    手机铃声响起,白郃迅速地拿起手机,她希望这是杨子介或者白月打来的电话。

    手机屏幕上赫然闪着“舅舅”两个大字,白郃满心欢喜,立马按下了接听键。

    “喂,舅舅。”白郃迫不及待地叫道。

    电话另一头没有人回答她,传来的是噼里啪啦嘈杂的雨声。白郃心中一震,生出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“喂?”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声。

    沉默许久,电话另一头终于传来声音,杨子介疲惫的声音响起:“阿郃……”

    不知是否是错觉,白郃从杨子介短短两个字中竟听到一丝愤怒。不过她现在一心只想问杨子介是否有白月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舅舅,找到月月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找到啦?”白郃像是没听清,不确切地又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……”电话那一头的雨声消失了,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响亮的关门声,随后刺耳的警笛声也响起。

    白郃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,她赶紧问:“您和月月现在在哪儿呢?”

    “阿月出事了……”

    白郃内心惊恐不安,脚下油门踩了又踩。她来不及在电话里问清楚,直接要了医院地址,就匆匆出门。

    窗外大雨倾盆,雨滴如弹不断地拍打在车窗上,噼啪作响。车内空调开着,勤恳地朝外吐着冷气。

    白郃心急如焚地开车,好在天色已晚,又下着瓢泼大雨,马路上车辆稀少也没什么人,她的车一路呼啸,没出什么意外。

    从舅舅的语气听来,白月出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!

    这该死的下雨天,又是下雨!白郃在内心恶狠狠地咒骂着。每次下雨,不好的消息都会蜂拥而至,年幼时父母离世,前段时间收到舅舅的患癌体检报告,就连这一次,白月也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待在医院,这些都是在雨天发生的。

    月月,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!白郃苦苦祈祷着。

    到了医院,白郃慌乱地停好车,冲进医院。询问过守夜的护士后,她来到了医院住院部六楼。

    从电梯里出来,白郃寻找着妹妹所在的1624病房。

    “1601……1604……1610……在哪儿呢?”白郃丧气地摇摇头,这都不是白月的病房,她没有放弃,仔细地查看每个病房门口的编码牌,忽然,她止住了步伐。

    在走廊的拐角处,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杨子介。杨子介穿着灰色的短袖,魁梧的身材让白郃一眼就认出了他,他正倚着栏杆,手上拿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,也许是因为医院禁止抽烟,有着军人意识的他没有违反规定。

    白郃也奇怪,杨子介很少抽烟,只有在十分愤怒或者烦恼的时候才会偶尔抽上一根,难道……白郃想起白月的事,心揪得更紧了,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啊!

    白郃踱步靠近杨子介,轻声喊道:“舅舅。”

    杨子介应声转过头,发现是白郃站在身后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将烟收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进去看看她吧,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全身湿透,失了神一样淋着雨走在路上。我叫了她很多次,她起初很害怕地躲着,最后看清是我,却哭成了一个泪人。”

    杨子介不疾不徐地说着,重新把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,鼻子里喘着粗气,白郃看得出,他心里难受。

    “我本想带她回家,但她突然晕倒,我就带她来医院了。打过针后,好了一些,但是她现在什么话也不说,还很抗拒别人,不知道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白郃让杨子介放宽心,说自己最了解白月,她进去问一问。

    缓慢地推开门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白郃不想惊扰到白月。

    病房里有两张床,不过只有一个人,白月在靠里的那一张床上。白郃看着白月,正抱着双腿坐在床上,两眼空洞,失去了以往灵动的光泽,呆呆地看着前面。

    这小丫头片子瘦了,这是白郃的第一反应。

    白郃靠着白月坐下,紧紧地抱着她。

    白月身子冷冰冰的,也许是刚才淋过雨的缘故,白郃拉过被子,盖在两人身上,以防白月感冒。

    她把头靠向白月,依偎在白月的肩上:“月月,姐姐来了。”

    白月身子轻轻一颤,白郃感受到她的抖动,抱得更紧了:“月月,跟姐姐说说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白月身子越抖越厉害,白郃忽然心疼起来,她从没见过白月这个样子。

    “月月,不要害怕,姐姐在这儿呢,不管发生了什么,姐姐一直在这儿!”

    这句话就像是压垮白月的最后一根稻草,白月身子剧烈颤抖,头埋进白郃怀里,抽泣声从里面传来。

    “想哭就哭吧,哭出来好受些,再把事情告诉姐姐,让姐姐为你分担一些。”白郃眼角有泪,自小心疼的妹妹变成这个样子,做姐姐的她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,愧疚难当。

    “哇”的一声,白月终于忍受不住,大声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白郃紧紧地抱着白月,任由白月在自己怀里哭泣,也不嫌弃衣襟上沾染的鼻水眼泪。

    “姐,我……呜……我……呜啊……我好难受啊……”白月边哭边诉说着。

    白郃心疼不已,只好轻轻地拍着白月的背:“哭吧,哭吧,哭出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姐,我……我被人……被人……强奸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白郃一时没反应过来。几秒的停顿之后,白郃发现,天,塌了!

    几天后,白月的病情好转,可是人却始终浑浑噩噩的。白郃报了警,警察上门询问,经过调查,锁定了犯罪嫌疑人,最终捉拿归案。

    犯人虽被抓了,可白月却得了抑郁症,治疗过后,有些好转,但好景不长。

    那件事对白月影响太大了。白月虽活泼开朗,与姐姐文静多智的性格大相径庭,但两姐妹骨子里都十分骄傲,自己曾被玷污过,这让白月无法正视自己,即使经过心理医生治疗,她还是心存芥蒂。

    那天,白郃出门,白月抑郁症发作,一时想不开,在浴室中割腕自杀,留下一封遗书。

    白郃拆开遗书,泪如雨下地看完了。

    白月一身傲骨,遗书字里行间也处处透露出她的不甘与煎熬。白郃心疼妹妹,妹妹是她在这世间最亲的亲人了。她恨那个玷污妹妹的坏蛋,永远不可能原谅他,她要替妹妹看着他走进监狱!

    然而,她却得知犯罪嫌疑人罗胜,依靠家里的关系,找了一个人顶罪,依旧逍遥法外。

    她想要复仇,想要让犯人血债血偿!

    于是她心生一计,凭着杨子介的人脉和她自己的努力,混入白云山登山小队,想要趁机杀了罗胜为白月报仇。

    动手的人,就是生命只剩下几个月的杨子介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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