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开始钓鱼的第二十七天:-《独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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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寒二琢磨着怎么才能请下这个回京的探亲假时,她娘也辗转接到了小儿子的又一封家书。

    但寒夫人并没有像寒二那样误会什么,因为她丈夫……也爱给她写信,并且在之前的一封信里就已经解释过了,寒小雪研究甜饮子不是缺钱,是为了给别人谋出路。

    寒武侯是个武夫,不通文墨,却在家庭和爱情面前,很是有那么点求生欲。多年在外、聚少离多的经历,帮他无师自通了一手好文笔,给娘子鸿雁传书得不亦乐乎。他缕了一缕两腮的胡须,大言不惭道,就他这个水平,若真的出了书,还不得把大儿子比的自闭了?

    嗯,自闭一词是他和小儿子学来的,一用就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当然,从寒夫人的角度来看,她丈夫的信就是单纯的话痨了。

    其啰嗦程度,比小儿子更甚。从早上起来看见一只蜻蜓飞过后花园的池塘,差点以为是敌人的探子;到不小心又把吃饭的瓷碗给捏出了一道细纹,纹路好像老大老二小时候的哭脸等等等等,事无巨细,桩桩件件,都一定要记下来说给寒夫人,他还很喜欢在写完一件事后,加些奇奇怪怪的人生感悟。

    就好像一只大型知了,趴在夏日的树上,成功用“娘子你想我了吗,娘子我想你了,娘子你吃了吗,娘子我吃了,娘子,娘子,娘子”样的废话,吵到了寒夫人的眼睛。

    寒夫人捏了捏鼻梁,忍着不算好的脾气,在整整一页纸上只写了三个大字: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意简言赅,又韵味悠长。

    不仔细地远远一看,还以为她回的其实是“闭嘴吧”。

    在过滤掉无数长篇累牍的无用信息后,寒夫人这才勉强提炼出零星的重要内容,拿去了与寒老夫人分享。

    两人如今正在南下的船上,老人家的有些晕船,不太舒坦,好几日都是恹恹的样子。虽然寒老夫人极力掩饰,不肯示弱于人前,但寒夫人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,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勉强?幸好,寒夫人也同样很清楚该怎么转移寒老夫人的注意,让她打起精神。

    寒夫人说:“京中应该是没有察觉到我们的真正动向的。”

    寒老夫人说:“我的江江啊……”

    寒夫人又说:“但以防万一,我们还是不能直接前往,最好是哪怕被人查出我们到底去了哪里,也会误以为是我们的又一个障眼法。”

    寒老夫人弱弱地说:“咱们家江江怎么样啦?”

    寒夫人继续说:“格天诗会还在蹦跶,但您儿子已经给他们挖好坑了。”

    寒老夫人真的有些生气了:“我不要听寒起怎么样,他有什么好听的!”

    寒夫人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寒老夫人也明白了儿媳在搞什么,无奈又好笑地点了她一下。她最近确实有些乏累,没有和儿媳说,只是因为劳儿媳舍下孩子陪她这把老骨头出远门,已经让她十分过意不去,她实在是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。

    寒夫人不打算和寒老夫人讨论什么负担不负担的,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,说起了寒老夫人会喜欢的有关孩子的事。

    “老寒说,咱们小雪都学会主动帮助人了。”寒夫人和她养弟王将军一个审美,都更喜欢叫小雪。

    “哟,那我们江江可真厉害。”寒老夫人立刻骄傲挺胸,与有荣焉,“不过,真不是我说,我们江江啊,一直很会照顾人,小时候就能看出来,我怕出事,一直拘着他,没敢让他出去,他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,却从没有与我哭闹,不知道多让人心疼。”

    寒老夫人对孙子孙女的滤镜有一米厚,是标准的只会溺爱小孩的熊奶奶。

    寒夫人一直觉得,她的三个孩子能在这种情况下不长歪,与她严厉的母爱教育是分不开的。当然,也和孩子本身的优秀分不开。

    她们家的孩子,就是世界第一。

    做什么都好。

    然后,婆媳二人便又有志一同地叹了口气,真的好想孩子啊,就是不能回去,也不能解释为什么。

    此事事关重大,她俩当初听到消息时,也很不可置信,觉得是只有话本里才能发生的荒谬程度。可它偏偏就是这样发生了,她们必须得亲自去确认。只希望京中能一切顺风顺水,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了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做什么都好的寒江雪同学,此时已经在行宫里和无夷王聊了许久,歪楼歪得好像根本就没有正事这回事。

    连闻嘲风都差点着道,让寒江雪萌混过关。

    可惜,闻嘲风还是非常理性,有原则的,他及时清醒了过来!

    他说:“让我们说回奏折吧。”

    寒江雪: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为什么还没有忘记工作?是土电话不好玩,还是我讲的故事不有趣?我不是说你一个王爷关心国家大事不对,只是你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啊?求放过。

    那一刻,闻嘲风觉得自己可冷酷,可无情了,他就是这么龙心似铁:“这些奏折上的内容,我是……”

    闻嘲风本打算直接掀开自爆,说自己就是龙爷,无意中在莲缸里听到了寒江雪和方伯的计划后,觉得它应该有更大的舞台去施展,诚邀寒江雪加入。

    承认自己是龙爷有些丢脸,但闻嘲风还是觉得,不能就因为这样,便让寒江雪一身的才华被咸鱼性格给耽误了。

    谁料寒江雪却先一步自我想明白了:“是我失忆前告诉你的,对吗?”

    闻嘲风一愣,欸?

    寒江雪却觉得自己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,他肯定是在失忆前便和无夷王认识,不然怎么解释无夷王那晚孤身出现在被向小园包下的天香楼?又怎么解释本就龙体有恙的无夷王,会不顾自身安危地下水救他?后面无夷王在四一寺的拔刀相助,也很显然是出于对熟人的了解和道义啊。

    再加上奏折的力证,肯定是这样没跑了啊。

    这奏折上有太多的东西,带着浓厚的现代色彩,是那种不看个二十年新闻联播绝对写不出来的程度。除非无夷王是穿越的,或者无夷王身边有人是穿越的,不然就只可能是他说给无夷王听的了啊。

    而他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说给无夷王听呢?最近肯定不可能,他迄今为止才见了无夷王两面。

    那么,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啊——在他失忆前。

    闻嘲风不算三观很正的心,可耻又卑鄙地动了:“是的,我们认识,就在你失忆之前。”他的嘴第一次比脑子快这么多,“我们之前就一直在商量改革计划,它是属于你的,你不能放弃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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