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 信使-《卫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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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根本就不是账本儿,而是随便找来的杂书,只在外头套了个账簿的壳子,专门用来迷惑大夫人那一头的。
大夫人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,他们一直都知道,也一直未曾点破。
这也是固德从那宋国来的吴先生那里学来的御敌之道。
明知某人是眼线而不拔除,有时还会分派些重要的差事给对方,以使对方以为自己很安全,此乃兵道中的“缓手”。
此举一则可麻痹对方,不令其有更多的动作,二来,明棋比暗棋更易掌控;第三,到了关键时刻,这枚棋子还能用来传递假消息,反将敌手一军。
方才那躲在外面偷听之人,便是固德身边的一名侍卫。
固德一早便知他被吉勒氏买通了,便与阿力故意演戏给他瞧。一应欠债、私贩人奴、卖产凑钱等诸事,皆是固德有意透给他的,而这人也果然尽忠职守,一五一十将假消息报给了吉勒氏,这才有了所谓“截夺人奴买卖”之事。
那买卖根本就是子虚乌有,吉勒氏却被那股子钱味儿冲昏了头,一口便咬住了鱼饵。
做下此局时,固德心中泰然,没有一丝的歉疚。
大夫人素来视他为仇敌,他也一样,两下里缠斗多年,自然也互相派出了不少暗线或探子,我中有你、你中有我,浑然一盘乱棋。
此刻,听着阿力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响,固德微阖了双目,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书案,脑中思绪不断。
他觉得自己仿佛正置身于一片薄雾中,所有一切皆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,而他手头既无筹码命人扫开迷雾,亦无足够多的消息令他得以看清全局。
焦灼还是有一些的,却也仅止于此。愤怒或憋屈这一类的情绪还离得他极远。
任何一个生长在贵族家中的庶子、且还是庶长子,都会在很小的时候便懂得,愤懑、委屈、埋怨或悲伤等等,除了能够用来愉悦他人之外,并无别的用处。
固德也是在吃了无数的亏之后,方才学会了控制情绪,学会了隐而不发。
只是,这种压抑于他而言还是过于沉重了些,曾经的明朗少年,也生生被磨成了现在的阴沉男子。
固德发出了一声低笑,张开眼睛,从怀中掏出一张折起的纸页,打开来看了几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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