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七十九、肖与钱(上)-《荒天之下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八年前,顾玉成逃离仁皇省。

    四年前,商国发动对九省的战争。

    两年前,九祖杀死囚禁的陈镇波,以顾玉成名义调动仁皇省修士。

    今天的圣齐宗规模依旧,气派如常。

    只是宗门的外城重壁上,平添一段刻写的打油诗。

    「昨日城边霜月,今朝天上火日。往昔不耐重看,富贵散尽醒梦。」

    「老前辈,这是谁写的啊?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少年屈身向城下弯腰阖眼,枯张大嘴的老头询问。

    老者弯腰依旧,坐在凳子上,抬头稍稍「嗯……?汉子你…好年轻。」

    不怪老头用词不当。

    只怪眼前这个少年,明明有丰茂一捧的大胡子,脸庞亦是霜雪久侵的粗糙模样,可那双眼睛,却比与天相接而无边际的湖水还清澈。

    就像荒尘老山,明月高悬其上。眼是天山月,清丽慰心。人如月下风,快哉千里。

    老者第一眼,还以为面前是个中年人。可这双眼,绝不是。

    少年一笑「是长的着急了些。岁月多变啊这世道。由不得人不急。」

    老者一撇嘴「急有用?——你不是问这字谁留的吗?就是钱家的小公子,钱阳雨。」

    「两年前吧,妖国的十圣人取代了陈尊者,争斗一辈子的肖家,钱家。倒头来,还不是向十圣低了头?——不过,也并非所有修士都选择向十圣低头。其中就有这诗的主人。小钱公子。」

    「若说急,我想钱小公子比咱都急。嘿,他以前可是富贵人。受不了苦的。这时节指不定躲在哪儿后悔呢!」老头说到这里,颇为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络腮胡少年故作无知惊奇态度「大叔,我看您既称钱阳雨为公子,又为何这般幸其人之灾,乐彼人之祸呢?」.net

    老者上下打量一眼少年「年轻就是好,脑袋不会疼。」

    少年一时呆住。——这话嘛意思啊?

    老者给出解答「你不用脑袋,自然不会疼。」

    「我一个守城门都算不上的老家伙,哪里管那么多。大家叫他钱公子,我也跟着叫喽。」

    少年点头「那这钱阳雨可是十恶不赦,遭老前辈这样笑话。」

    老头挠挠头,满不在乎地回道「我也不是十恶不赦。可过路的修士大多趾高气昂,把我当成彰显他们身份的戏台子。就这世道,跟人没关系。」

    少年沉默。

    世道如此。足令人哑口。

    「哎,你进不进城。」老者呵斥般询问。

    少年摇头「就是有些惊讶。」

    「惊讶什么?」似乎是孤闷久了,老修士很主动地与少年交谈接话。

    「没想到,这诗还没被刮掉。」少年自然而然回答。

    「现在的仁皇省不是肖家和钱家共天下的日子了。十圣比他们强多了。这诗就放在这儿,没人填,也没人磨。」老人言语中,隐隐有些骄傲。

    「老前辈也觉得,十圣更贤明?」少年追问。

    「嗯……九圣不知道。但年轻修士不都说,顾圣的好?所以嘛,当然是不错的。」老修士自圆自信。

    「我听说,顾玉成与钱阳雨是至交好友。若是如此,钱阳雨又何必遁逃圣齐宗呢?」少年这话,就有些诘问之感。

    老修士更加驼背弯腰,挠头反问「我为什么要知道呢?总之,十圣是比肖家和钱家强的。」

    「哦?这是为何?」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