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种状态叠加的马-《霍格沃茨的秘源术士》

    冰霜从列车后方蔓延过来,逐渐爬满整面车窗的外侧。“我们去瞧瞧怎么回事。”双胞胎坐不住了,他们有一会儿没听到外边的跑动声了,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变低变小,被一双无形的手压制着,甚至要按到地板下边。“最好别去,”德威特把克鲁克山递给赫敏,他点亮了魔杖,稍微抬高点当做照明:“现在的征兆不像天灾,还是呆在车厢里更明智一点。”说完又敲了敲车窗,车窗提供的视野彻底被惨白的冰霜阻隔,不过仍然可以在击碎后成为离开车厢的通道。如今给人最明显的感受还是环境在变暗,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向黑暗,使恐惧有了潜滋暗长的苗床,伴生的还有怀疑与躁郁。“放轻松,冷静点儿,”尽管这么说着,德威特的眉头反而拧的最紧,说话的时候因为过冷的环境从嘴里喷出白色的哈气:“你们听到风声没?”那可不是风声,是破烂的衣袖擦过木地板,是枯藁的肢体蹭过金属,而且这声音没有在物质层面响起,而是在灵魂层面回响的动静,昭示着空虚的死亡正在逼近,也只有德威特能这么敏锐地察觉了,其余人只有在看到从走廊里飘过的黑影时,才能惊觉——虚无什么时候有了可怖的实体了?“那是……什么?”赫敏看着包厢外上下浮动的几道黑影,发着抖问。双胞胎握紧了彼此的手,他们只能从同胞兄弟逐渐降低的体温中获取温度,同时尽力压低声音惊恐地警告:“是摄魂怪!它们为什么聚在我们这个包厢门口?”摄魂怪吸走人们的快乐,它们在灵视的视野里是会移动的空洞,不断尝试从空气中汲取养分,而养分就是人的快乐,人们的快乐又是灵魂的一部分——一份完整的秘源的一部分。吸走人类的快乐无疑是一种邪恶的行为,而当这种邪恶看到了另一种邪恶……感觉到了德威特能完整吸取灵魂的邪恶后,摄魂怪们理所当然的产生了好奇,它们围过来看,像是人类看没毛的灵长类动物似的,这是不是同胞呢?它们仔细鉴别,而人们甚至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视力。摄魂怪们待得越久,周围的环境就越冷,而且这种冷是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上的含义,德威特准备动手了——但有一道疾驰的银光抢先一步,从列车尾部冲向车头。这道银光是一头雾一样的狼,由线条勾勒出轮廓,可以踏足空气,行动迅速,所到之处会留下逸散的烟雾,学生们接触到烟雾会因此振奋,摄魂怪们对此避之如蛇蝎,匆忙向着相反的方向逃窜。又等了一会儿,摄魂怪产生的影响随着它们的远离正在消失。“结束了,”德威特看着窗户上的冰霜消散,阴云撤退,他刚想继续说:“你们怎么样……”就听到有人惊慌地尖叫:“哈利·波特晕倒了!”“是纳威的声音。”赫敏的脸还有些苍白,她立刻就要起身去帮忙。双胞胎和德威特跟着一起过去,就走几步路的功夫,等他们到了车尾哈利所在的包厢,哈利就已经醒了,他怔怔地坐在座位上,身子歪成一棵老树,手里握着一块巧克力。“你们听到尖叫声没?”他已经问过罗恩了,现在他又问赫敏,又问双胞胎,又问德威特,呆呆的,然后统统得到了否定的回答。一个衣着极度朴素的男人从车头的方向回来了,男人长相普通,只有发白的浅棕色头发比较独特,他挤进包厢,亲切地问道:“怎么了这都是?聚在这里干嘛?我看你们都很不错,为什么不吃些巧克力呢?我可没在里边下毒……”哈利快速地咬开巧克力,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慢慢含化,而是用力咀嚼,而巧克力也变成一股有生命力的暖流,流入肚子里让他舒服了不少。“卢平教授,”赫敏靠着从环境里得到的信息确认了这位成年人的身份,她问道:“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“是阿兹卡班的摄魂怪,”卢平教授的表情严肃了不少,他说道:“追捕……小天狼星布来克追到列车上来了,没事了,你们都回去吧。”列车重新启动了。发生了这一遭事情,只剩下克鲁克山还在碎嘴,滴咕着德威特也听不清的话,直到到了终点站。“那是什么?”赫敏忽然拉住了德威特的手,她的手很凉,还有点发抖。“什么什么?”“马车前边的东西,”赫敏说:“我记得很清楚,二年级开学我们坐的马车还没有那东西……”“不就是长翅膀的马吗?它们不是一直都在?”两个人对视一眼,沉默了下来。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拉着学生们奔向城堡,马车上的学生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两人。“我有点害怕。”赫敏说:“不会是……”这也可以理解。“你在怕那些夜骐吗?”有人在后边轻飘飘地说:“其实它们很温顺。”德威特转过身,没太大表情,认出来说话的人是家附近的邻居:“卢娜·洛夫古德?”“你大可以叫我卢娜,”卢娜微笑着说:“我注意到你家的房子忽然消失了。”德威特和卢娜以往一直属于互相知道有这么个人,但正式交流这还是第一次。“你说那是夜骐?”赫敏这就明白了,她说道:“据说只有见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……”“我正想说这句话呢。”卢娜说道。赫敏有些不悦,她从看到卢娜的第一眼起,就觉得跟这姑娘跟自己合不来,又因为明白这是心里的偏见,所以她尽量平和地说:“但我不觉得我见识过死亡,死亡是看不见摸不到的。”“我看到了我母亲的死,”卢娜相当平静地说:“魔咒失控,我就在房子外边看着。”赫敏不说话了,她想安慰安慰卢娜,但又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够亲近,她想说客套话,但那又不够真诚,说出去她自己都会不喜欢自己,所以只能严肃地绷着脸。“别太难过,”德威特没那么多想法,他隐晦地提示赫敏:“有时候目睹同类的死,就是认识了死亡,这个过程悄无声息,让自己都意识不到,但死亡的知识已经进入脑海里,并在未来越来越根深蒂固,不断加深对它的了解……”